海打趣的問林,每趟提到的人你用字母作代號,不怕有天所有字母都用光了麽?林想了一想,答說,他們進場時拿一個代號,離場的時候又總是會把它放回。海這一問,倒鈎起林多年前一個展覽的記憶。1996年林與Y一起有個以食物為前提的展覽,Y寫詩,林攝影。食物不外是一個切入點。展覽原先是應温哥華一個有關香港的文化節邀請,後來,Y林這個合作計劃,又先後在不同城市展出。東京,柏林,巴黎,每一回的展品都有點不同,變成了一個生長中的合作計劃。2004年,這個展覽計劃回到了香港,座落在香港文化博物館。這麼偌大的展場,Y想,他建議這一回邀請一個客座藝術家一同展出。大家同意了在多倫多的M。林與M不熟,倒是後來林移居多倫多,林M成為了好友。林想,M這麼好的一個裝置,林不想去破壞它,便生出一個念頭,這一回林Y的合作作品就用一本書的形式吧。Y林都是好玩的人,Y有一首已發表的詩,他後來又把這首詩做了一個碎切版本,通通變成二或三字的斷句。林想這個正好,每個斷句子可以合上一張照片。他用了共252張照片,合起來是一冊近300頁的書。把一首詩發展成為一冊近300頁的書,某程度,林有點左右了讀者的閱讀習慣。這一回你斷不能一目十行,即使你具備很强的接收能力,因為速速翻完這本書也得要十來二十分鐘。對一件物體的粘糊度,也不同程度地影響到你對是個物體的吸收。林想,閱讀一首詩和腸胃中食物的吸收也是一樣。這本書開度是5.5乘5.5吋,厚吋許,猶如一枚磚。書印了500冊,這個作品也是一件裝置,書全都放在展場入口一度L型跨二牆的書架,觀眾進場前可拿一冊在場中閱讀,離場前把冊本放回原處。該書的封面及封底設計,林均採用了螢光粉紅色,展場中眼見粉紅色的蝴蝶來去穿梭紛飛。有的節奏怱怱,有的悠遊圈轉。後來林有點後悔當時為何不拍一段錄像,只要是把露光值調低若干,就會只見人群黑影蠕動,隨著繞伴飛舞的螢光點點。甚至應該拍一段慢鏡,讓河水緩緩流動。讀詩的人又轉身成了寫詩的人。正如林今天所想,對面白屋子攝影師白,斜線往下遠望著灰屋子的攝影師灰,你望著場外遠方你的將來,場內的人在掌上一面鏡子中流動看著你的過去。
